「做設計」設計總監,同時也是「Design together」集設計聯盟的策展人王俊隆習慣在街上做設計,每次要開始構思作品時,就匆匆對辦公室同事說他要出去閒晃一下。他的閒晃可不是到台北東區時尚圈去尋找靈感,而是逛逛太原路一帶的五金行、迪化街這些市井小民生活的地方,或是和商店老闆聊聊天,或是佇立在街頭巷尾觀察。
雖然是留學荷蘭的設計碩士,目前也在實踐大學兼課,王俊隆卻像許多本土年輕設計師,看起來平易近人,甚至還帶有一些台味;關於這一點,王俊隆很高興地說:「我在出國留學前不會很台,回台之後反而變成一個很台的台客,這是我最大的收穫。」
一個專門到荷蘭向知名設計大師取經學習的人,為什麼留學歸國之後反而變得偏好台灣味的設計風格呢?
十年前,剛從實踐大學工業設計學系畢業的王俊隆,有一次當兵放假,特地搭火車北上參觀當時清庭在台北首開國外設計精品店。對於創作生活風格作品一直有很大興趣的王俊隆,看到店內擺滿許多過去只能在國外雜誌上看到的國際大師作品,感到驚嘆不已;特別是一位來自荷蘭的設計大師作品更是讓他嚮往,當時他就立下心願,希望到荷蘭向這位大師取經,更希望日後能創作出可以在清庭販售的生活用品。
找到自己的根,好好做自己
退伍後,王俊隆打工存錢到30歲,立刻飛往荷蘭,找到當年心所嚮往的設計大師所任教的設計學院,攻讀設計碩士;兩年多的荷蘭留學生涯卻讓他體會到,唯有認同自己生長的地方、生長的文化,才有可能創作出屬於自己的設計作品。
「很多人到了國外就拚命想成為那個國家的人,用當地人的思考方式去創作,結果是行不通的,因為你不是生長在那塊土地的人,還不如好好思考自己的根在哪裡,好好做自己。」這是王俊隆最大的感想。
回台後第二年,王俊隆受邀參加米蘭家具展,這種對自我文化認同的失落感又更嚴重,作品受邀參展固然是一項殊榮,但是他看不到屬於台灣的特色,只能隨波逐流在世界各國參展的作品中,這讓他不得不思考,難道台灣的設計作品真的非得向紐約或義大利風格看齊嗎?在台灣看似毫無秩序的生活與粗鄙的事物,真的非得藏起來不能見人嗎?
這是王俊隆變成台客的起源,他開始號召一群同年級的設計師朋友,大家一起把傳統包袱拋開,從自己居住的環境去省思,如何把平常在路邊看到的摩托車、傳統市場與辦桌的景象,轉化成具有美感的創作。於是由一群六年級本土設計師所組成的「Design together」集設計聯盟,在今年誕生了,透過舉辦設計聯展的方式,持續對台灣的生活風格設計力發聲。
定義台客風,就從巷口開始
「我們這一代與上一代的設計師的思考本質已經有很大不同了。」王俊隆強調,當這群六年級生設計師還在念大學時,正好是台灣經濟起飛的時候,開始會思考生活風格的產品,特別是在實用與賣錢的背後還能賦予怎樣的意義,更是他們所重視的。
王俊隆說,關於台灣環境的亂象與毫無秩序,上一代已經批評得夠多了,到了他們這一代不應該再繼續否定自己的生長環境,而是想辦法改善它,畢竟這些所謂搬不上檯面的文化都是自己生長的根,何不用幽默、欣賞的角度去面對台灣本土的亂中有序。
於是,王俊隆把一些代表大中華文化的符碼,像是竹子、山水與禪之類的意象拋開,回歸一般人民生活的基本面,王俊隆說,他希望設計的生活用品是他的父母與朋友感到熟悉親切的,而不是千里外不相干的人。
因此王俊隆的許多生活風格作品讓人看了都會會心一笑,例如用速克達機車後照鏡做成的衣帽架、用筷子支撐傾斜四十五度的酒杯(因為台灣的飲食文化為了減少啤酒液體表面的泡沫,通常都會放根筷子進去),以及中西合用的筷子與叉子餐具等。
這群六年級生設計師有一個共同的特質,就是十分生活化,既不製造大師的神秘氣質,在創作思考上也更自由,把任何可能性都納入創作的元素中。他們已經厭倦了台灣的設計作品都是國際風格,積極挖掘本土元素;這似乎有點像當年台灣校園發起的民歌運動,在經過長時期西洋音樂的浸淫後,決定唱出自己的歌。
王俊隆努力重新定義台客風格,他表示,既然要找出屬於台灣本土的設計風格,那麼就從住家巷口的這條街開始吧。
在機車待轉區看見台客元素
「做設計」參展的速克達衣帽架,引起很多參觀者迴響,很多人覺得這件作品既實用又充分展現台灣獨有的特性。
王俊隆說,每次站在街頭看到紅綠燈前的待轉區,總是有很多人停下摩托車來利用短短數十秒鐘對著後照鏡梳髮摸臉,或是買東西都會把袋子掛在後照鏡上,充分展現台灣人靈活又隨性的一面。他心想既然後照鏡有這麼多功能,索性把它們當成媒材做成衣帽架,讓機車騎士回家後既可在這個衣帽架上掛安全帽、衣物,也可以在出門前對著衣帽架上的後照鏡整理儀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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